的“嘎吱”声,夹杂着利刃捅穿人体的闷响,构成了清场的主旋律。
战马的嘶鸣被强行压抑,但空气里弥漫的铁锈味和血腥味越来越浓。
包围圈在血腥中缓缓、却无比坚定地收缩。
常白山一步一步向前,踏过黏稠的血沙,踏过热烘烘的甲片和早已冰凉的肢体。
偶尔有垂死的赤血盟伤兵从尸堆中蠕动着爬起。
眼神涣散却本能地挥动断刀刺来。
常白山甚至不必侧身格挡,他身旁的精锐便会一步抢上。
如同最忠诚而冷酷的影子,寒光一闪,了结一切障碍。
常白山连眼角余光都未曾给予,步履沉重却方向不变。
每一步都在焦渴的沙地上留下一个血色的脚印。
战场中央最后的一小块区域,已成为一个巨大且不断缩小的修罗场。
抵抗越来越稀疏,越来越绝望。
杨光年依旧在核心挣扎。他手中的斩马刀早已断裂,只有半截刀刃连着扭曲的握柄。他浑身浴血,有敌人的,有骆驼的,也有他自己的。
重甲碎裂多处,露出底下被撕裂的皮肉。
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像是在拉动破旧的风箱。
当两柄沉重的长矛从左右两侧猛地洞穿他小腹和肩甲的缝隙时,他那疯狂搏杀的身躯骤然一僵。
噗!噗!
矛刃带血刺出后背。
那点最后的、支撑着他疯狂的血气仿佛瞬间被这贯穿身躯的冰冷矛锋抽干。
他试图重新举起那半截断刃,手却沉重地垂落。
巨大的力量拉扯着他,如同钉在砧板上的猎物。
他抬起头,透过被血污糊住的眼帘,模糊看到常白山穿过最后的烟尘和稀疏的厮杀人群。
如同巍峨的山岳般步步逼近,带着难以喻的沉重压力。
“混账……混账。”
杨光年的嘴唇翕动着,血沫顺着嘴角涌出。那沙哑的吼声里,最后一丝疯狂褪尽。
只余下空荡荡的绝望和一抹刻骨的嘲讽,不知是自嘲,还是嘲弄着命运。
常白山站定在杨光年面前。
血与汗的混合物如同溪流沿着他额上深刻的皱纹淌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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