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呢,说不定他先带着人来跟你拼命了。到时候,别说什么拿下西京,您自己的广梁城都得乱成一锅粥!就算您最后能守住,也得付出惨重的代价,手里的兵力大损,到时候您还拿什么去跟别的势力争?”
林寒把利害关系剖析得明明白白,就像一把刀子插入潘凤的心窝。
斩杀温媛媛,看似简单粗暴,实则是一步臭棋,一步能让潘凤的战略计划全盘崩溃的臭棋。
“杀个温小姐,对您,对广梁城,有他妈半分好处吗?”
林寒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弄。
他知道潘凤这种人最看重什么——不是所谓的仁义道德,而是实实在在的利益和权力。
潘凤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。
他紧紧地盯着林寒,眼神复杂。
他当然知道林寒说的是事实。
温盛文那个老东西,别看平时狡猾得很,但对他这个独生女儿,简直是宠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。
如果温媛媛真的出了事,温盛文绝对会发疯,什么规矩、什么利益,统统都会被他抛在脑后,他只会像一头受伤的老虎一样,不顾一切地扑过来报仇。
潘凤之所以没有直接动温媛媛,正是因为他忌惮这一点。
他抓温媛媛,是为了利用她牵制温盛文,是为了为他下一步图谋西京城创造条件,而不是为了毁掉这一切。
他本来想用温媛媛来威胁林寒,让林寒为他所用,利用林寒在广梁城的影响力,或者利用林寒可能与温盛文之间的某些联系。
可没想到,林寒这个看起来年轻的县令,竟然看得如此透彻,一句话就点破了他所有的顾虑和盘算。
“您潘将军不是傻子,您当然知道这个道理。”
林寒语气带着一种了然,“所以您才没直接动手,您才把她带到这儿来,您才在这里跟我磨磨唧唧地扯淡……因为您知道,要想拿下西京,光靠武力不行,您得把这层关系理顺了。”
林寒说到这里,身体微微前倾,直视潘凤的眼睛:“您得让我,或者说,让我身后的这些人,帮您把这事儿办妥了。您想要的,不是一个死掉的温媛媛,而是一个,能让您顺利拿下西京城的,活着的温媛媛。”
他说着,指了指自己:“所以,潘将军,您现在不是威胁我,您是在求我。而我对那些试图威胁我的人,向来没什么好脸色。”
潘凤的脸色变得极度难看,如同锅底一般。
他堂堂朝廷大将,竟然被一个年轻的县令,一个从山沟里钻出来的猎户,当面说是在“求”他?
这简直是对他最大的羞辱!
他的手缓缓地握紧了酒杯,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。
房间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,仿佛下一刻就会爆发。
潘凤盯着林寒看了许久,眼神里的阴鸷越来越深,如同深渊一般。
他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林寒,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一丝破绽,任何一丝心虚。
然而,林寒的眼神坚定而平静,就像一面光滑的镜子,映照出潘凤内心的波澜,却不泄露自己分毫。
终于,潘凤开口了,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,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。
“求你?”
他重复着林寒的话,语气森然,“本将军还从未求过任何人……”
他脸上忽然又露出一个笑容,只是这个笑容不再有丝毫温度,冰冷而危险,如同藏着毒蛇的洞穴。
“不过……你说的,确实有道理。”
潘凤缓缓说道,眼神却看向了屏风后面,“温盛文那老狗,的确是温媛媛的命脉。既然如此……”
他将手中的酒杯“砰”地一声重重放在桌上,发出一声脆响。
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,仿佛预示着某种决定的到来。
潘凤收回目光,重新落到林寒身上,眼神里多了一丝林寒从未见过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。
那是一种权衡利弊之后的冷酷和算计。
“既然如此……”
他再次重复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“我倒是好奇了……你林寒,到底有什么本事,能帮本将军,拿下西京城?”
他这是变相地承认了林寒的价值,并且抛出了他的真正目的。
但同时,他也没有完全放下威胁。
他的眼神中依然带着审视和压迫,仿佛在说:你最好有真本事,否则……
林寒知道,真正的谈判开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