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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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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,无非是请皇上早下决断,将顾长平治罪,毕竟铁一般的证据摆在眼前。徐阁老说话慢吞吞却头头是道,不臆测以顾长平行事之谨慎为何会落下如此大的把柄,单说胡炜失踪的几日颇有猫腻。两人各自占理,一时也争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
“靖远侯为大齐立下赫赫战功,朕自然不能偏听一家之言。可证据面前,朕也不可纵容有罪之人。朕已派人前去裕州调查,想来不日便会有结果,二位爱卿就不必争了。”皇上摁着额角,一脸不耐烦要赶人的神色,下头两位都是人精里的人精,要再看不出皇上的意思,这么些年可白混了。

但争到节骨眼上,谁也不能先低头,干脆都跪着,没挪窝。

皇上在龙椅上坐着,就见下面俩人像是聋了听不见一样,心里也是揣着无奈,对旁边的总管太监使个眼色,一向活泛的老太监躬身低声道:“皇上,丽妃娘娘方才便差人来问了,说是午膳已热过一遍,再热怕皇上吃着就不鲜了。”

老太监的声音不高,但也保准让下头两位大人听的真真儿的。

徐阁老暗叹一声,见好就收吧,当下也不迟疑,行个拜礼道声“微臣告退”便离开了含章殿。许之栋见徐阁老都撤了,那自己个儿还戳这干什么,赶紧踩着徐阁老的后脚,也走了。

含章殿里一下子清净了,皇帝自胸肺间挤出一口闷气,一时间也露出疲态来。

刘珩着急,但他急也没办法,只能等,干等着。

所幸许之栋那边万事俱备,单差一个合适的契机。也许是老天终于睁眼,这个契机很快就天上掉馅饼一样砸在刘珩手里。

许之栋的次子在逛青楼时候跟别人争女人,一脚把这个别人从楼梯上踹了下去,结果别人就死了。后来官府呼啦啦来了一群人,一问才知道死的这个别人不是别人,正是刑部侍郎的儿子。

简直是不偏不倚,撞刀刃上了。

许之栋的宅子当晚鸡飞狗跳,儿子被五花大绑地捆走,他的老娘和夫人哭成一团,许之栋急的直跺脚,却也没半点法子。

许大人纵子行凶的传闻很快就传遍街头巷尾,刑部侍郎也不是吃素的,养到二十来岁的儿子忽然被人一脚踹死,那是拼着自己性命不要也得让许之栋吞下这口恶果的。

许之栋顶着满脑袋流言硬着头皮给儿子找出路,然而四处都碰壁,就连丽妃娘娘吹给皇上的枕头风都不好使了。

与此同时,一册神秘的账本忽然冒了出来,谁也说不好这东西是怎么到皇上手里的,反正皇上是龙颜大怒,怒到直接在早朝时候把这账本摔到了许之栋脸上。

许家就这样片刻间倾倒,也许是许之栋人品差的冒烟,也许是他流年不利,总之他前脚一出事,后面抱着石头来落井下石的人就排成了一条长龙,争先恐后地把他砸了个头破血流。

许之栋的垮台连带着整个兵部出现大面积塌方,周广恩首当其冲被查个底掉,后面林林总总还有七八人,个个如丧考妣地住进了顾长平的隔壁。

许之栋引起的这场风波前后折腾了将近两个月才逐渐平息,一时间朝廷里人人自危,手上不干净的人几乎连大气都不敢随便出了。

在这场骤然乍起的风波背后,明眼人看到的是皇帝对大齐积弊的整肃,以及对功臣和外戚权力的削弱。

站在权力之巅的人,终归不能容忍有人对他的地盘指手画脚。

但水至清则无鱼,皇上也深谙这个道理,所以在形势扩大到不可遏制前,他适时地叫停了许之栋案。而许之栋也终于在被关押了一个多月后,丢掉了他的脑袋,余下人罪重的都跟他共赴黄泉了,剩下罪轻的包括许之栋一家子都流放去了西北,总归保住一条命。

丽妃的娘家一朝败落,她忽然就成了一叶飘萍,无处倚靠。往日的光鲜霎时弃她而去,徒留几分不能外露的哀伤,而她暗自垂泪之际,竟在顾长安的姑姑顾鸾身上找到了惺惺相惜的痛点。

只可惜顾鸾身上将门之后的血液像是突然觉醒一般,对冷言凉语充耳不闻,也未掉半滴眼泪,当丽妃莫名其妙地递来枯萎的橄榄枝时,一番激烈言辞更是说得丽妃无地自容。

前朝后宫风起云涌,倒是刑部大牢里一片“祥和”。

顾长安已然在时光的流逝里习惯了郑婆的唠叨,时不时还能跟她回应几句。

顾长平在缺医少药的境况下苦苦支撑,大腿的伤口因难以愈合,有一片已经溃烂到坏死,他摔碎了粗瓷碗,忍着剜骨之痛将那块烂肉挖下。

隐忍又痛苦的低吼充斥着整个刑部大牢,顾长安听出顾长平的声音,疯了似的隔着牢门抓住巡视的狱卒,可情急之下竟然说不出半个字。狱卒面露厉色将她一把推倒,啐了口道:“什么东西,还当自己是威风八面的都尉大人?我呸,不怕告诉你,你那英雄大哥已经时日无多了。”

顾长安跌在地上,浑身止不住地颤抖,冰凉的手脚好似拿什么都再也暖不回来一样。

死亡从前总是跟她擦肩而过,她不怕是因为她总有办法,哪怕是面对自己可能的牺牲,她也是从容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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