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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后 第95节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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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心思刚起,随即又被熟悉的脚步声打散了。他听出是董灵鹫的脚步。

烛光笼罩不到这边,朦朦胧胧的影子落入月光之下。

董灵鹫披着长发,一身薄薄的素衫,月色笼着她的肩头,仿佛从夜中散发着幽幽升起的微尘。

郑玉衡猛地心脏停跳,隔帘望着她如霜雪的眉眼,忽然觉得说不出话,只静静地望着她,而后猛地想起李煜密会小周后时的情景,他写小周后悄悄地跑出来与他约会,刬袜步香阶,手提金缕鞋,夜深人静,依偎在他怀里。

潜来珠锁动,惊觉银屏梦。脸慢笑盈盈,相看无限情。

相看无限情……

夜风低柔,吹起轻微地帘响。

郑玉衡猛地回神,低下头,喉结微动,暗暗地骂自己——怎么总想一些李后主写的偷情之词?这是什么艳词,怎么好对檀娘如此想?

董灵鹫不知他所想,悄悄地低下身,隔帘看他,放轻了声音:“我知道不是瑞雪,八成是你在这里。”

郑玉衡想把手伸过去,但顾忌着珠玉相撞的声音太大,恐怕惊醒小孩子。于是一片能被风吹起的孱弱珠帘,居然成了相隔互望的屏障,让人不敢触摸。

他悄声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

董灵鹫看了一眼他的手,说:“她们都不会这么烦躁,手乱心乱。”

郑玉衡缩了缩手指,愧疚道:“我吵到你了?”

“没有。”她说,“我睡不着。”

郑玉衡有点儿满意地道:“因为没有我叠被铺床么?”

董灵鹫瞥了他一眼,道:“是啊,你这时候过来抱一抱我,我才睡得着呢。”

郑玉衡没想到她打了个直球,脸红到脖子根,竟然真的朝里面看了看,踌躇道:“不好吧……这么偷偷摸摸的……”

他又稍微扭捏地说:“……要是你一定想的话,也不是不可以……”

董灵鹫小声跟他道:“还是算了,要让王妃醒了,我可不知道怎么说。”

郑玉衡捧起脸,幽幽地微叹,然后又担心起来:“你把手伸出来,我摸摸凉不凉。”

董灵鹫却摇了摇头,她穿得有点薄了,这时候手指冰凉一片,不好让他碰,便站起身,轻道:“我回去了。”

浮在她肩上的月光跟着一同晃动,披落在她的侧身,映在如霜的肌肤上。

“嗯。”郑玉衡看着她。

董灵鹫稍微提起衣衫,减轻裙摆落在地面上沙沙的摩擦声,走了两步,又回过头,见郑玉衡还在一动不动地看着她。

董灵鹫没有出声,做了个口型,跟他道:“去睡吧,夜安。”

郑玉衡点了点头。

她走出了那片窗下月华的范围,身影朦胧不清起来。

郑玉衡望着她的背影,心都要被融化了。

作者有话说:

“潜来珠锁动,惊觉银屏梦。脸慢笑盈盈,相看无限情。”、“刬袜步香阶,手提金缕鞋。画堂南畔见,一向偎人颤。”两首都是李煜的《菩萨蛮》,这里只是节选。嗯,两首偷/情词。李后主虽然亡国之君,但词写得针不戳,这两首词都很美。

次日, 郑玉衡亲自前往看望了户部侍郎温皓兰温大人,感谢他的提携爱护之情, 并且将皇帝所命之事跟他一一讲清。

温皓兰甚为惊讶, 他脑海中想起昔日两人在殿中闹出的天子雷霆之怒来,有些琢磨不清郑钧之怎么又成了陛下的心腹了……温大人虽然遗憾少了一个可以襄助他的得力之人,但也不会跟皇帝抢人,只是恭贺他升迁之喜。

“原该大办酒席, 宴请宾客的, 让京中各人来往认一认, 免得以后冲撞了你。”温侍郎的语气郑重了许多, “这是朝中各人不说、但心里都明白的规矩, 酒席上举杯祝贺你,显得体面。但钧之素日里独来独往,连院子的位置都十分地偏, 恐怕你不会情愿。”

郑玉衡道:“侍郎大人所猜不错,下官并无设宴之心。”

温皓兰点了点头, 又说:“主职虽然不高,但殿前司不比别处,你如今的实权也就比各大节度使差上那么一点儿, 权力在握,更要审慎使用啊。”

郑玉衡虽然升迁, 但丝毫不见傲气, 依然谦和内敛,语调温和:“温大人教诲得是。”

温皓兰微微颔首,感叹着跟他议论道:“我大约明白你是为了什么事, 是否是近在眼前的与北肃议和之事?若是这么一议定, 想来耿大将军也要回转了, 将军回朝,定是受封节度使的荣耀加身,倒能压过你一头去。”

郑玉衡说道:“下官并不在意,耿将军资历深厚,多年领兵,就算如今站在下官面前,我也是百般礼让的。”

温皓兰微微一笑,一个字儿也不信,想起他因伤重回京之后,从总调度徐尚书那里听来的风声——郑钧之的脾气一般人都降服不住,就连领兵的耿哲将军都按不住他,若非将军在关外,心思又豁达,说不定大将军都要被惹得参他一本了。

可于大局看,温皓兰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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